本帖最后由 ning106 于 2015-10-19 16:20 编辑
几个钓鱼人第二天到医院的时候大夫正在查房，院长领着一大群白大褂在讨论钓贰的腿。结论是需要做个手术，具体有黑太阳负责，一大群人走了，黑太阳留下了和钓贰交流，看到几个钓鱼人又都来了，就简单的给几个人说了一下伤情，要几个钓鱼人给弄点鲫鱼汤为钓贰补一补。钓五就赶紧回家去把放在冰箱里的大个的鲫鱼拿了过来，都是半斤往上的货，有几条在一斤左右的，少说也有个五六斤。黑太阳看了看收起来说真是干啥的不缺啥啊，这个冻过的不如新鲜的，改天给他弄点新鲜的，做过手术后再弄也不迟。黑太阳拎着鱼走了，钓贰在钓壹的搀扶下下床挪动了几步，看来是真的没大事了，几个钓鱼人也算是放下了心，几个人正说着话护士就拿着配好的吊瓶进来了，几个人也觉得有些碍事，跟钓壹钓贰说了一下打算回家，还没等出医院大门电鱼人来了，弄了一大兜的水果奶奶粉来看钓贰，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昨天晚上电鱼人就听乘凉的人说了钓贰出事了，一大早赶过来慰问一下。几个钓鱼人就陪着电鱼人又回了病房，就在病房门口走在前边的钓鱼人差点就被一双大奶子撞进怀里，小铁鞋一双勾魂眼看得电鱼人一激灵，电鱼人吓得后退了一步，小铁鞋贴着钓鱼人出了门口，挂着吊瓶的钓贰坐起来寒暄着，钓壹就把自己的凳子拿给电鱼人坐。寒暄中电鱼人和几个钓鱼人得知小铁鞋得知了几个钓鱼人能钓到大鲫鱼，要钓壹帮忙弄点，钓壹就知道那是黑太阳惹出来的事，不过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就答应抽空钓到了给她。电鱼人就说昨天下午他又去那个橡皮坝，水都放的见了底，几十号人在里边连撒网带电鱼，后来居然有人不知道用的啥药挨个的水湾子一路药下去的，满河里头都是死的白条和不上眼的小鱼苗子，估计这几天侥幸生存下来的鱼也难逮住了。钓壹就和几个人商量等钓贰的膝盖做完手术去水库夜钓，那样上大鲫鱼的可能性大点，黑太阳已经嘱咐过了说是三天后的礼拜一给钓贰做手术。 礼拜一这天几个钓鱼人又在医院会合了，到医院了才知道黑太阳通知手术延期了，改在第二天再做。钓贰已经是大见好转了，自己能瘸着左腿到处走动，钓贰的老婆埋怨了大半天愤愤地走了。她刚走撞人的小伙子和他的交警亲戚又赶过来探视钓贰。撞人的小伙子基本上痊愈了，听说钓贰的手术延期了，交警就提出请几个钓鱼人一块去吃午饭，几个人推脱不过，决定去医院的餐厅，钓贰在钓五的搀扶下最后到了离病房不远的餐厅，几个人开始打算在大厅里要几个菜随便吃点，交警嫌太热了，也是怕人太多自己穿着警服碍眼，选了个带空调的包间。酒菜上的很快，吃着饭交警就提出抽空跟几个钓鱼人一块去钓鱼，中午这饭就算是拜师预备酒，等过几天再抽空找个正规点的地方再办一次上档次的饭局。几个钓鱼人也客气了一番，交警似乎是对几个钓鱼人很是研究了一番，居然说出了钓壹和钓叁曾经夺得过市钓鱼比赛的前三名，钓叁还参加过省级大赛，要不是水土不服影响了成绩很可能进军国家级赛场。钓壹和钓叁前头几年确实参加了很多比赛，最差的成绩也在前十名之列，只是后来两个人觉得这钓鱼比赛拿名次的并不一定是技术最好的，运气的成分太大，干脆不再去参加了。今天交警一说，两个人都纳闷交警这消息的来路，交警还卖起了关子，只是说他是从一本本市出版的老钓鱼杂志上看到的。几个钓鱼人通过两次的接触感觉这个交警和他们印象中的那些飞扬跋扈的形象相去甚远，言谈语吐的很是低调和谦虚，正好也想晚上去就近的水库夜钓一次，也好满足黑太阳和小铁鞋两个人的要求，于是邀请交警晚上一块去夜钓。交警说晚上实在是没时间，等双休的时候提前安排好时间再跟他们去。叮嘱几个钓鱼人酒后尽量不要骑摩托车外出，查酒驾查得挺严的，临走还给了几个人留下了电话号码，说遇到麻烦了就给他打电话。还剩一张名片就给了钓壹，钓壹一看交警还是分管他们这片的中队长。 夜钓更需要早点选位，更要早点打窝子留鱼，几个钓鱼人留下照顾钓贰的钓五约好收拾好东西早点出发。 大水库夜钓需要的是连续几天打窝子引鱼，鱼认上了窝子自然就在窝子周围转，饿了就到窝子里进餐，一般最少是打三天的大窝，经过观察能看到某个时间段窝子里鱼腥四起，说明是下饵的好时候了。钓壹一行三人是临时做的决定，也可以说是借着酒兴做的决定，前期准备基本没有。看着太阳红着脸慢慢地往山后边挪动，钓叁就手搭凉棚满水库找着什么，目之所及，汪洋一片，晚霞把一汪碧水染成了深绿色，微风拂过，细鳞水波由远及近，蛙声也随着落日的余晖此起彼伏。就在不远处，在钓叁的右手两点钟方位隐约看到几个人正在收拾着家什，那里正好是一片石滩慢坡地，钓叁找的不是钓位，这水库的钓位钓叁一行钓鱼人熟悉得很，整天的在这里摸爬滚打，闭着眼睛也能随便找到中意的钓位，钓叁是在找人，找有人钓过的，刚刚离开的位置，这样的地方一定是首选。刚离开的钓鱼人肯定打过了窝子，加上不停地抽竿抛饵，比一整天没人的钓位聚鱼多是很显然的事。钓叁用手一指，钓壹和钓肆点头赞同，三辆摩托车轰鸣着沿着平坦的水泥乡村路奔着那片钓点而去。走到了钓场边上，那几个先前收拾东西的钓鱼人已经装好了车，简单问了一问，人家说水浅了，渔获不很理想，小鱼闹得挺凶，没钓到多少想要的对象鱼。钓叁瞄了一眼刚才几个人钓点上露头的水草，枯水期钓位在水草的前边还很远，下雨后水涨了很多，把岸边的草地全部淹没在水下了。简单交流了几句，原先的钓鱼人发动了车子，也许是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惊动了路边不远处一户农家的看门的小狗，汪汪的叫了几声被主人喝止了。三个人各自选好了窝点，试好了水深天色已近黄昏，对面一个黝黑的山影倒映在几个人眼前的水中，为了减少麻烦，三个人直接就挂上了夜光棒开始调整线组。钓壹调整的很快，他调三目钓一目，挂上钓饵浮漂还没到位就有小鱼开始一点一点的拉漂，很快三目露出来，明显是饵给吃光了，钓叁和钓肆调的一目钓的一目，夜光棒在水面上跳动着，提了好几竿都是空的，完全是小杂鱼在闹钓。天已经上了黑影了，水库里夜钓的人逐渐多起来，这里几个夜光棒，那里几盏夜钓蓝光灯，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夜钓的人说话的声音，打窝抛饵的声音，甩鞭抛竿的钓鱼人挥竿时的嗡嗡声。又有两个钓友来到了他们的钓场，简单问了一下三个人后各自找了一个钓位，急匆匆的打上窝料下了竿。新到的两个人显然是新手，最少夜钓是新手，钓叁只是看了一眼他左边的那位带着夜光棒的浮漂的下降速度，就知道他调整的浮漂太迟钝了，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钓叁用闲聊的语气问左边的是不是经常来钓鱼收获如何，左边的说是经常来的，碰到过好几次大物，收获还不错的。果然就在两个人说话的空间，左边的开张上鱼了，钓叁也看到人家的浮漂慢慢地顶了起来，已经歪了，差点就顶的平躺下来。钓叁立马就明白了，再换钓贰的时候他把铅坠里加了少许铅皮，往上少提了一点浮漂延长了水线的长度，再投到钓点后浮漂明显的加快了下降的速度，小鱼的动作少了，一个下顿后浮漂顶起来开始慢慢地上升，钓叁手腕一抖，竿梢那头传来有力的拖拽，一条鲫鱼随即出水，虽然不大但说明了他调整的对了。钓叁连续上了三四条，钓壹和钓肆仍旧是小鱼闹的厉害，新来的两个人也都在不紧不慢的上鱼。天慢慢地黑了，漫天的繁星从开始的隐约到明亮清晰，钓叁和新来的鱼口显得慢了，钓壹和钓肆确是收获连连，从出水的时间看钓叁揣测两个人上了好几个大鲫鱼了，他又一次进行了线组调整，把坠漂全部恢复了一开始的位置。两杆下去就发现了一个有力的顿口，差点把夜光棒全部带入水中形成黑漂，钓叁赶紧扬手起竿，一条不小的鲫鱼拉到半路上跑掉了。钓叁又把浮漂往上拉了一点，夜光棒与水面的距离增大了少许，刚才他的夜光棒下缘是紧贴水面的，现在出现了下缘与水面之间有个间隙，又是突然地一顿，夜光棒没入水中一大半，钓叁一扬手中的鱼竿，一条大鲫鱼挣扎着进入了钓叁的鱼护。新来的两个人上鱼明显的慢了，但是只要是有鱼口他们上的鱼都是大家伙，有一个已经上了两条不大不小的鲤鱼。垂钓区域的鱼开始在水面上翻花跳跃，荡起的水波晃动着水中的夜光棒，鱼口很少了，有吃口就是很有力的拖漂，鲫鱼不见了，大小的鲤鱼被钓上来。钓叁钓壹钓肆三个人每人都钓了好几条鲤鱼，只有钓肆钓到了一条五六斤的。后来的那两个钓鱼的收拾了工具走了，钓壹提起鱼护检验了一番收获，有十几个像样的大鲫鱼，钓叁和钓肆每人也有七八个。三个人决定收工，已经大半夜了，明天还得去看钓肆的手术情况，三个人把大鲫鱼合起来给黑太阳也能拿得出手了。 钓壹钓叁钓肆带着钓贰的老婆赶到医院的时候，在手术室的走廊上遇到了急急忙忙的小铁鞋，她一眼就看到了提在钓肆手上的白色的方便袋和大半袋子的大鲫鱼，居然给了钓肆一个笑脸，钓肆就明白这笑就是在冲他要手中之物，于是边说着不多拿不出手的客气话，边递上半袋子渔获，小铁鞋连说了几个谢谢，提着鱼小跑着去了食堂。几个人正要去病房呢，钓五推着钓贰从走廊转弯处拐过来，明显的看出钓贰还是一脸的紧张，钓贰的老婆跟着黑太阳去签字，两个护士推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堵在了钓贰的前边。黑太阳就让护士先推着进了手术室，接着安排钓五把钓贰推进了门口，一进门钓五就给赶了出来，里边的护士接过了钓五的车子，黑太阳边往里走还在给害怕的钓贰鼓气。不一会小铁鞋进进出出了好几趟手术室，钓贰这边的几个人还以为是他们的鱼起了作用呢，钓贰做完了手术出来几个人才从钓贰嘴里知道了一块做手术的是小铁鞋的亲姨，黑太阳先给老太太做的，老太太的大脚趾叫什么炎症，就是大脚趾和脚掌连接的关节凸出来一个大疙瘩。小铁鞋在一边指挥者黑太阳的动作，把黑太阳惹恼了发了火她才不言语了，让钓贰在那晾着好长时间。几个钓鱼人这才知道自己开始的时候把小铁鞋揣测错了，又是咂嘴又是摇头，但毕竟钓贰的手术算是比较顺利的做完了，据黑太阳说最多个把礼拜就能下床走路，几个钓鱼人也算是压在心里的石头放下了，最少不会落下大的埋怨了，他们给钓贰的老婆埋怨怕了，也给个人自己的老婆埋怨怕了，从钓贰出了事，几个人的老婆没有一天不埋怨几个人，看那架势估计以后出门钓鱼要受管制了。钓贰的伤好的也挺快的，四五天上就能到处慢慢走动了，这天又轮到了钓五照顾，黑太阳查过了房交代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钓五就给几个钓鱼人下了通知，几个钓鱼人这几天都没有出去，估计还是心情影响比较严重的缘故。钓五挂了电话，又在和钓贰研究台钓鱼饵的问题，电鱼人提着一个保温桶进来了，他给钓贰带来了补品，是黑鱼炖的豆腐。要说电鱼人的做菜手艺也挺不错，他一开保温桶立即一股鲜香味就在不大的病房里弥散开来，钓贰和钓五最关心的还是河里的情况，电鱼人就说自己这几天天天去，最远的一天出去了几十公里，所有的橡皮坝全都放了水，河水还是挺大，不知道这次冲坏了几个养鱼坝，反正是河里的鱼特多，也许是橡皮坝野生的鱼一放水都沉下来了，随便找个死水湾子或者找个草厚一点的草窝，只要是僻静点的地方准能电到鱼。平时比较稀罕的黑鱼也电到了不少，最大的十几斤，真是出乎意料呢。后来电鱼人也埋怨那些药鱼的，说他们太绝情了，药的小鱼又不要，满河里都是，到处是死鱼的腐臭味。三个人聊着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了，钓贰就撵着钓五去食堂定几个菜，非要留下电鱼人吃午饭。电鱼人也不好太多推脱，提着一大桶自己做的黑鱼汤搀扶着钓贰去食堂。食堂里已经满了人，平时都是比较清净的所在这回特别热闹，六七个大桌子周围全都坐满了，估计是哪个亲戚多的病人来探视的。钓五已经把菜定好了，实在是没有地方，服务员在请示了一番之后把几个人安排在二楼的一个小单间，二楼号称雅座，很少让一般人上来，说是小单间三个人还是挺宽敞的，酒菜齐备了正在互相让座的空当，院长突然推来门就要往里走，一看三个人在里边觉得走错了赶紧要往回退，钓五这几天去院长那里签字已经混的有点熟了赶紧站起来搭话，院长推脱了一阵子给钓五硬拽了进来，院长中午没有饭局，因为等一个药品供应商没来耽误了时间，来吃饭呢正巧遇到了。看看实在推脱不过了，院长就加了两个菜算是入伙，四个人一瓶酒平均分开的很快就下去了。钓五又要开酒，院长就喊服务员给拿瓶好点的，估计是电鱼人的黑鱼豆腐汤真的很适口，院长边吃边夸这菜好吃。钓五就说电鱼人的豆腐好啊，别人弄不到那么好的豆腐，还一个劲的嘿嘿地笑，钓贰也知道钓五这话里的话，也跟着嘿嘿，电鱼人就拿话堵钓五，院长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话里边藏着的猫腻，也跟着嘻嘻哈哈的笑。干啥的说啥，电鱼人和钓鱼人在一块就离不了逮鱼的话题，话题还是院长引出来的，他问这么好的黑鱼从哪里买的，电鱼人说是去河里边电来的，院长就夸电鱼人捕鱼技术好，可能是酒精的刺激勾起了他的思绪，院长也开始说到了钓鱼。院长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他的家乡在运河岸边，沟塘渠坝到处都是，院长的三叔是个钓鳝鱼的好手，院长七八岁就跟着他三叔钓鳝鱼，后来他三叔得病去世了，钓鳝鱼的技术院长却已经掌握的挺熟练。钓鳝鱼其实挺简单，基本用不着买鱼竿啊，鱼钩鱼线浮漂之类的钓鱼用具，只要一条自行车用的辐条，把带螺纹的那头打磨的尖尖的，弯成一个钩子，然后绑在一条从破扫帚上抽下来的竹条上，把大蚯蚓顺着钩子穿上去，钩子前边露着指吧长，穿在辐条上的蚯蚓拿线绑一绑，整个钓组就算完成了。钓鳝鱼最大的难点就是寻鱼窝，鳝鱼是群居性的，找到一个窝最少有个三五条的，大的小的爷爷孙子都有，不熟练的很容易找到蛇窝，两者的区分就是鳝鱼窝都是一窝子的水，虽然都在岸边的草丛里，窝口处都是很光滑的，蛇窝却是干燥的，窝口上看不到水。钓鳝鱼最好提前一天给它点切碎的蚯蚓段，洒在窝口就像钓其他鱼喂窝似地，第二天就带上钓具挨个窝子探查，很有点像工兵在扫雷时用探雷器探雷的架势。慢慢地把钓钩伸进窝里边，鳝鱼吃食了就会有往里带钩的感觉通过竹竿传到手上，这时候不要急于提钩，而是往里送一下竹竿把钩子捅进鳝鱼嘴深部，猛地往外带一下就逮住了。院长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味之中，钓贰钓叁和电鱼人也听得入了迷。两瓶酒喝光了，几个人特别是电鱼人好像有点高了，借着酒劲他央求院长给他弄几盒治疗皮炎的软膏，因为经常下水腿上老是有皮炎。院长似乎也有点高了，当下二话没说摸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护士就给送过来十几盒，电鱼人千恩万谢，院长说没啥可谢的，人在社会上就是互相利用，要电鱼人弄到了大黑鱼给他几条，软膏用完了随时来找他拿。几个人越聊话越多，院长的电话来了说是药品经销商过来了，几个人赶紧散了场，电鱼人带着方便袋装好的药品喜滋滋往回赶。到了三岔路口，电鱼人前后瞅了好几眼看看有没有熟人，大热的天树叶子都耷拉着脑袋，除了树上憋足了劲拖着长腔呐喊的蝉鸣叫以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钓鱼人是不敢拿着一大包药回家得，他怕拿回家去了就再也拿不出来了，他老婆看家那叫出了名的紧，哪怕是少了一根绣花针电鱼人也会挨上一通臭骂，谁让他把尾巴给老婆攥在了手里呢。电鱼人警惕的又前后左右的扫描了一遍，在确定了无人之后果断地拐上了通往附近农村的通村水泥路，这条路可以直通卖豆腐的女人的家。其实电鱼人说自己有皮炎完全是撒谎，他拿得药是给豆腐女人拿得，豆腐女人长期在厂区卖豆腐风吹雨淋就在肩膀上落下了这病，一开始是被什么虫子咬过，豆腐女人就用手挠，很久了不见好，一出汗就痒的厉害，豆腐女人也没大在意，谁知道时间越久就越厉害，而且是时好时坏。电鱼人就给到处打听着拿药给她，只有这皮炎软膏管用，以往去医院拿药大夫只给开一盒，豆腐女人得了药哪次都是泪水连连的千恩万谢的，也只有在豆腐女人这里电鱼人的家伙或许偶然会能用那么一回半回的，让他还有点男人的颜面。电鱼人推开豆腐女人家半掩着的大门，豆腐女人一个人在家俯在地上捡黄豆里的杂物，看到电鱼人给她一下子拿来这么多的药就开始抽泣。电鱼人安抚了半天豆腐女人才忍住眼泪，豆腐女人就问电鱼人怎么挺长一阵子不见了，电鱼人就把最近钓鱼人出事，他老婆经常跟着他不让他单独外出，还有有时候他去电鱼他老婆也跟着等一大串事和豆腐女人说了。豆腐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活搂着电鱼人撒娇，好久电鱼人的家伙连点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电鱼人就恨酒喝多了，本来就不争气的家伙居然罢工了。豆腐女人努力了好几次都是白费劲，电鱼人一来怕时间久了让豆腐女人的两个孩子遇到，二来还怕回家太晚了又要听老婆啰嗦，带着遗憾和满身的酒气回了家。 钓贰出院这天几个钓鱼人又惹了个闲气，这天一大早几个钓鱼人带着钓贰的老婆赶到了医院，钓叁忙里忙外的给钓贰结算住院期间的费用，钓叁挺细心的，他发现钓贰做手术这几天里使用的药物费用太超常了，还有手术的费用和公示牌上显示的也有出入，两样加起来多了两千多块钱。撞人的小伙子在场钓叁也没敢指明了，钓叁心里头就嘀咕是不是那天黑太阳给小铁鞋她姨做的手术搭了钓贰的顺风车。撞人的小伙子连护理费加医药费用结算给了钓贰四千块钱，毕竟是已经住了十几天的院光护理费用就一千四五呢。都理算清楚了，小伙子本打算约几个钓鱼人一块吃顿饭的让钓贰给挡住了，小伙子先走了，钓贰就收拾病房里的东西。钓叁越想越不对劲，他没给几个钓鱼人说，自己打算去找黑太阳问一问。到了黑太阳的办公室，黑太阳正忙着给一个病人家属交代着什么，钓叁一来从黑着的脸上黑太阳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对。没等钓叁说话呢，黑太阳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来一条包好的香烟，塞进了钓叁的腋窝下，嘴里边说着有啥事以后再说，边侧着身子说自己有事匆忙走了。钓叁也没打算跟他过不去，这下子心中的疑问揭开了，黑太阳不打自招。事已经过去了，钓叁也不想再把事情往大里闹，夹着黑太阳给的一条烟回来病房。病房里边钓贰和他老婆打起来了，几个钓鱼人拉着他钓贰还在冲他老婆怒吼。钓叁一听是因为钱的事，钓贰本想把几个人的护理费拿出来，去弄几点钓鱼用具的，谁知道他老婆趁他不备一把就把钱薅过去，钓贰一看没法了就和他商量把钓壹他们四个的护理费给人家，他老婆说谁让你们一块出去的，钓贰出事他们都有责任，护理是应该的，钓贰就把水杯子暖瓶一股恼地摔在地上，他老婆坐在地上干嚎了一阵子爬起来走了，钓贰气得浑身打哆嗦，几个钓鱼人劝说着钓贰又给收拾了病房里一地的玻璃碴子，可能是各人心里都有气，直到回家了也没人注意到钓叁夹着的那条烟。 钓贰的事算是过去了，钓贰的腿还是不大灵便，其他几个人从钓贰这也觉得憋屈，自己搭上功夫伺候了一阵子还落得钓贰的老婆一顿埋怨，在家里被自己的老婆不知道埋怨了多少回了。所以几个人没有人主动提出一块出去钓鱼，好多天了几个人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凑成堆聊一聊。小徒弟这期间来找过钓壹几次，也遇到过钓壹和钓叁一块给他解疑答惑，缺乏了现场指导小徒弟要解决问题真的是大费周章。电鱼人和小徒弟一块钓了几次鱼，电鱼人去钓鱼纯粹属于踩点，第一天钓过了哪里合适了第二天电鱼人就带着他老婆去扫荡一番，电鱼人倒是挺走运，哪一次出去都会弄个盆满钵盈，弄得贩卖水产的商贩三天两头往电鱼人家里跑。这天小徒弟又去找钓壹，钓壹和钓叁正在收拾钓具，小徒弟有些喜出望外，一问才知道是那个交警来过，要钓壹和钓叁第二天去给他传授技术。小徒弟也不好意思说跟着他们去，毕竟是受人之邀怕人家嫌弃，钓壹似乎看出来小徒弟那比较复杂的心情，让小徒弟一早过来看看合适的话就一块去。第二天一大早小徒弟就收拾停当到了钓壹的楼下，交警如约而至，诺大的一辆面包车就交警一个人，钓壹一说小徒弟的情况，交警很热情地邀请小徒弟同行，上车了交警说今天他预约了一个钓场，把钓场的大概情况简单的给钓壹他们作了介绍。面包车在一条国道上形式了半个小时左右，拐弯驶上了一条丘陵间的生产路，路面有些颠簸。小徒弟记起这是通往一个山间小水库的道路，他们几年前曾经来过，后来有人封库搞起了养殖，好几年不让钓鱼了。面包车在颠簸中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果然是到了小徒弟预想的那个水库。面包车在水库承包人的房门前停下来，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很显然养鱼人和交警认识，从说话的口气听还不是一般的熟识。养鱼人很客气的邀请几个人到屋里休息，交警和钓壹几个商量着先去钓鱼，趁着天气凉爽先练练技术，等热得狠了再过来凉快。钓壹就让钓叁看个位置做钓点，本来水库就不大，站在几十米的坝身上整个水库尽收眼底。整个水库呈椭圆状，四周没有大的分支和河汊，水库里存的水都是来自三面山上的雨水，几年以前钓壹他们来的时候大多在水淹的庄稼地附近，那时候没有放养鲢鱅等鱼种，钓起来的有鲤鱼鲫鱼，交警说里边花鲢白鲢挺多的，钓壹估计是后来放养的。简单的商量了几句，几个人沿着一片花生和红薯地边缘来到了钓壹记忆中比较好的水淹地。这片地方挺大的，四个人就把距离拉得比较大，交警夹在钓壹和钓叁中间，还是挨得钓壹比较近点。试过水深打了几竿，钓壹和交警分别勾到了几条马口鱼，这鱼嘴特别大，抢食比较凶猛，小徒弟位置比较远，好像是浮漂比较安静，很少提竿。在和交警简单的闲聊中钓壹觉得交警钓鱼的技术趋向于传统钓，浮漂的灵敏度不是很高，每次中鱼哪怕是马口也是钩吃的很靠鱼嘴咽喉，再不就是挂住了嘴角和下巴，大多数不在正口上，这样休闲野钓倒是无关紧要，要是去比赛打竞技肯定要吃亏不小。钓壹问交警钓的几目调的几目，交警说调五钓五，钓壹就让他把浮漂往下拉两目试试，钓壹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几句话的功夫连续钓到了七八条马口。交警在调整了浮漂以后也开始连续上鱼，跑鱼的情况明显减少了很多。由于这个水库好几年不让钓鱼，交警也不知道是通过了什么关系才得到了养鱼人同意，水库里鱼的警惕性很低，严重的属于生口鱼，给出的信号绝对的是真实信号，拿钓鱼人的行话说这样的鱼应该叫傻瓜鱼，比钓鱼比赛时头一场还要好钓的多，这样的地方学不到太多的技术，只能帮着练习一下挥竿的基本功。小徒弟看到钓壹不停地上鱼，钓叁也开始断断续续的上，自己的浮漂很少有动作，他沉不住气了，攥了几团窝料扔到了窝点里，钓叁喊不能打窝的时候已经晚了，水面上只剩下了窝料砸起来的波纹一圈一圈的往四下里荡漾。钓叁就说完了，你就等着和小鱼搏斗吧。果然不出钓叁的所料，很快的小徒弟的浮漂就有了动作，浮漂不停地上下抖动，一会斜拉一会黑漂一会上顶，小徒弟是次次提着空竿。估计是鱼开始向四个人所在的区域聚集了，每个人的窝子里都出现了鱼星，小徒弟的窝子里更是鱼星四起，小徒弟连续锚到了几条马口和麦穗，交警在一个小的停顿之后提竿中了一条鲫鱼，而后就连续上了三四条。钓壹就发现交警提竿控鱼手法有问题，钓壹告诉交警提竿要用手腕的爆发力挑竿，不是用整条胳膊的劲扯竿子，刺中鱼以后不能急着出水，要在水下尽量控制鱼的走向，碰到鱼大一点更要沉住气在水下控制，急于出水除了跑鱼还会断线甚至断竿也不稀奇。交警领悟的也倒是挺快的，按照钓壹的指导又钓到了几条。小徒弟那边情况有了变化，他刚上了一团饵料扔进去，浮漂就开始有力的上下抖动，还有点横着走的意思，小徒弟已经习惯了被小鱼骚扰以为又是小鱼闹，很随便的抬手一抽竿子，一股大力从水下传来，竿子差一点就脱手，竿子还没弓起来呢，鱼线就在很尖利的吱吱声中啪的一下断了。这时候交警也上了一条大鱼，不到两个回合鱼脱钩了，鱼钩上挂上了一个硬币大的鳞片。小心了，大鱼过来了，钓壹提高了警惕，眼睛不再离开水中的浮漂。接下来的时间几乎成了钓壹的表演时间，在连续上了几条大鲫鱼以后，钓壹在轻挑竿梢时猛地两手握住了竿把，迅速地把一条竿子弯成了一张满弓，随即刺耳的大鱼拉线声音传来，随着竿子的抖动吱吱声变得更加尖利，每一次极尖利的叫声仿佛是都到了极限，看的小徒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其他几个人都不钓了，全在看钓壹怎么收拾这条上钩的大鱼。一开始头两个回合，不知道是鱼的力气太大还是钓壹激动，钓壹持竿子的手还有些微微的发颤，两个回合以后，钓壹居然四平八稳的坐着控鱼，连站起来的意思都不见一点，整个鱼竿末节被他抱在怀中始终保持着竖直状态，水中的大家伙也没有放松逃脱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对钓壹手中的鱼竿发动着冲击，但是随着冲击的次数越来越多，力道确是明显的越来越小了。钓壹开始发动进攻，手中的鱼竿不在是立在怀里不动，而是开始左右循环着做八字形的摇摆，几个来回之后大鱼脊梁骨偶然会露出水面，盘旋着掀起一片偌大的水花。钓壹这时候终于从钓位上站起来往后退，一米多长的一条大草鱼慢慢地被钓壹拽到了近岸的水边，钓叁瞅准个时机，早就操在手中半天的抄网兜头一下就把大鱼收入了抄网之中。接下来钓壹没再上很大的，四五斤的鲤鱼倒是钓了七八个，钓壹干脆也不再用抄网，三四斤的鱼直接就遛得翻了肚皮用手直接拎上岸。眼看快到中午了，养鱼人远远地在坝上喊他们吃饭，说是饭菜都准备好了。交警下午还有事，问钓壹他们是不是收工。几个人就收了竿子盘点鱼获，钓壹弄了够几十斤，他的鱼护是交警帮着费了半天劲才从水里提出来的。望着钓壹的收获，交警心里对钓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不断地重复着夸赞钓壹。钓壹挺低调，说渔获多少那完全是幸运成分在里边，真正的技术不在渔获上，在于人对钓鱼这事的理解。交警收获不多，一条最大的鲤鱼也就二斤上下，钓壹就把钓的鲤鱼拿出来两三条留下，其余的都给了交警，毕竟是交警的面子才有这次垂钓机会的。交警就给钓壹留下话说等几天再请钓壹陪他去练杆池走走，自己还有几位钓友介绍给钓壹见个面。吃饭时养鱼人看到交警的渔获挺高兴的不停说交警技术进步了，比以往钓得多太多了，交警就说这是师傅的功劳，看来钓壹这个师傅交警认下了。吃饭期间养鱼人又问交警以前和他经常一块过来的苟局长这次咋没来，交警说国庆放假期间有个钓鱼比赛，苟局长去池子里练习了，临走的时候养鱼人就从里屋里抱出来满满的一箱子鸭蛋，少说也得几百个，托交警捎给苟局长，顺便给问一下他儿子的事咋样了。直到几个人坐的车子走得很远了，小徒弟还能看到弥漫在汽车扬起的尘土中养鱼人向他们这边挥手的身影。 又一个礼拜天，一大早交警就接上了钓壹和钓叁前往几十里外的一个比赛用的竞技池，先是进入了一个用钢筋栅栏围成的很大的院落，院落里整齐的栽种着法桐，三个长方形的大水池周围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垂钓者，院子里有个挺大的停车场，停放着十几辆高档的汽车。交警领着两个师傅来到了写着混养的池子边上，远远地指着正在抛竿的一个秃顶的胖子说那就是苟局长，几个人边走交警边介绍苟局长的垂钓技术等情况，走近了钓壹看到那个苟局长还带着一副眼镜，他估计是花镜，可能是苟局长已经有点花眼了，很快从苟局长使用的浮漂上他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苟局长使用的浮漂明显的是那种加粗尾的。很显然交警已经把钓壹和钓叁的情况给苟局长说过了，看到三个人走近了苟局长站起来挺费劲的挺着个大肚子主动地和钓壹钓叁分别握手，寒暄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苟局长就让交警去他的车上拿钓竿，说是初次见面麻烦两位没啥东西，给每人一条四米五的竿子当见面礼也算是他俩给指导的酬谢。说这话就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坐位，坐到了一旁的一个简易靠背凳子上。钓壹和钓叁心里都清楚这是苟局长要检验一下两人的技术，当下钓壹也不答话，稳稳地坐在了钓位上。他没有急于挂饵钓鱼，先提起落在水中的浮漂线组，把浮漂下拉了几十公分，从座位下的钓箱中找到了铅皮，把以前铅皮座上的铅皮全部去掉，紧紧地重新把铅皮座裹满了。钓壹轻轻地一荡，浮漂和线组稳稳地落入了架竿前边不远处，浮漂整个快速地掉入了水下，钓壹提起线组，修剪了两次，浮漂下降的很缓慢，最后还是滑到了水面以下。钓壹再次修剪了铅皮，这次他剪得特别小心，剪了一次浮漂只露出了红红的头顶，他再次修剪，这次浮漂露出了三目，在经过了两次抽竿拉下去之后浮漂依然停留在三目，钓壹把钓竿架在竿架上，问苟局长饵料在哪里，他要重新开一款饵料，显然他对苟局长使用的那团饵料不满意。钓壹刚才那一连贯的调漂动作也着实叫苟局长有点吃惊，心里已经有了点底，相信钓壹的技术交警说的不假。苟局长一边从一个大背包里往外掏饵料，一边问钓壹他开的饵料有啥问题。钓壹说没有啥问题，不是自己开的饵料不好掌握浮漂信号和提竿时机。苟局长一脸疑惑，任由着钓壹从十几包饵料里变挑出来四样开始开饵。饵料收水期间，钓叁两眼直勾勾的瞪着钓竿前边水面，仿佛一下子苟局长钓叁还有拿着两条竿子赶到了身后的交警全部都成了空气，钓叁知道这是钓壹在集中精神，他一下子又看到了几年前驰骋在赛场上的钓壹。钓壹此时一下子又回到了几年前的赛场，仿佛他在仔细聆听裁判那预备开始的命令，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六只眼睛盯着钓壹的一举一动。钓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眼前饵料盘里他团成一团的饵料，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起来一团用变戏法似地两个手指团了一下大拇指指甲盖上就粘了一块饵料，几乎正好是他捏出那一小团的二分之一。钓壹不慌不忙地搓在右手拽着子线的两个钩子上，抛到水里浮漂慢慢地停留在了一目。钓壹不等有鱼出口，轻轻一带又把钩子提上来把浮漂往上推了几十公分，还是和刚才同样的手法挂上了两团饵料，这一次浮漂稳定后露出来四目，钓壹再次提竿挂饵调漂，浮漂露出了一目多一点，这一次钓壹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直接提竿，而是对钓叁说给记一下时间，半个小时看渔获，他虽然是对着钓叁说的，其实是在说给苟局长听。就在他歪头说话的空里，浮漂稳稳地往下顿了一点。钓壹手腕轻轻一抖动，高挑的竿尖弹动着一条鱼已经被擒住，钓壹往近前一领，飞鱼入户挡钩，鱼落入鱼护的击水声发出的同时钓壹已经拉饵甩线，浮漂开始在钓点上慢慢下沉了。就在下沉期间一个小小的停顿，钓壹瞬间就把一条鱼请出了水面，一连贯的入护拉饵，浮漂入水这次的停顿更小，钓壹不会放过再小的动作，他这根浮漂的漂尾太粗了，要是再细点按钓壹的经验都会中鱼。一开始上的四五条还算是慢的，后来是越来越快，钓壹不是在钓鱼了，好像是鱼竿上边钓线上挂着的不是两个钩子，而是两个夹子，钓壹分明是在把夹子放在水里往上夹鱼。钓壹的动作丝毫不带一点泥水，身体正直地稳稳地端坐在钓箱上面，抛竿挂饵卸鱼完全是两只胳膊和两只手在动作，整个身躯好像是水泥打筑的半截桩子，就连平时稍微有些驼着的背这时候似乎也舒展开了。钓壹在心里默记着渔获数量，就像当年他在竞技场上一样，那一次他曾经一个小时钓到了二百二十五条，较第一还是差了十几条，后来仔细分析来分析去，吃亏就吃在自己身体动作太大这一点上，钓壹曾经为了纠正这个老习惯在河里一下练了半个月之久，后来几次大赛的胜出证实了钓壹的分析改进。当钓壹心中默数着钓了三十几条鱼的时候，苟局长再也坐不住了，高叫着停停停从座位上弹起来两步奔到了钓壹跟前，钓壹放好了竿子还没等站起来就被苟局长紧紧地攥住了双手，左一个师傅右一个师傅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师徒俩重逢一般，把钓壹叫的都有点很难为情。也不等钓壹说话，苟局长忙不迭地让交警去给他的司机打电话，让司机去给买两个好钓箱给两位师傅送过来，一块到聚贤楼订一桌上好的酒席，中午他请师傅吃饭。 苟局长的司机办事挺利索，钓壹这里解答着苟局长的问题，司机就一手提着一个钓箱来了。钓壹和钓叁分别选了一个位置，苟局长挨着钓壹看钓壹如何组织线组，交警就向挨着的钓叁讨教。钓壹告诉苟局长在混养池子里钓鱼线组选的稍微大一点，遇到大货最少在心理上能过硬，苟局长的问题问个没完没了，钓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就让他钓几下自己先摸摸苟局长的底。苟局长挂饵抛竿浮漂一下子就黑了，一条一斤多的鲤鱼被他钓了上来，苟局长满心欢喜，接连着上了三四条鲫鱼。苟局长一边钓一边嘟囔着说这下神了，自己钓半天没上一条，钓壹带来好运气了。其实钓壹心里最清楚其中的缘由，苟局长把漂调的顿了，他的浮漂漂尾粗目数大，池子里滑鱼太多，他的饵又开的太硬，他看到信号了鱼早就吃了饵吐了钩子。钓壹边调整自己的线组边思考着该如何给他这学生上好这一课，思来想去还是让他自己组线调漂他再给指出不足。苟局长倒也听话，按照钓壹说的放弃了兴头上的收获重新组线，钓壹从他一大盒浮漂中给他选了一个，苟局长眼神不好使，钓壹给选的漂尾太细他看不清，钓壹就告诉他粗尾的信号不太好，需要重新上漂尾漆把漂目改短点，手头上也没有工具，苟局长就让钓壹把他的粗尾带回家给他改了。钓壹又讲了开饵的注意事项，苟局长学着重新开了一款饵料。安钓壹说的果然见效，苟局长换过的线组饵料也是连连上鱼。他又把以前那团硬饵上钩，结果跑了好几条空竿了好几次，只好弃之不用了。他心里喜滋滋的，边收拾着上钩的鱼边自言自语说啥事情不经师看来是不行啊。为了验证自己的技术进步，苟局长换了个钓位，远远地离开了这边的三个人，按照新学到的技术不久就开始上鱼，可能是有点太激动了，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了，似乎有些手舞足蹈的架势。钓壹清净了下来，把玩着手中的鱼竿，他明白这个牌子的竿子绝对的价格不菲，他这是第二次收到别人给他的鱼竿，虽然他也教过好几个徒弟了，但是每次都是他给徒弟一条鱼竿，作为徒弟出师的奖励。他师傅给他的那条竹竿他已经收藏起来，拿他老婆的话说整天供奉着。他每次看到那条竹竿，一段与钓鱼结缘的经历便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钓壹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小时候正处在文革的年代，他当然不懂得啥叫文革，他只知道文革就是有人要挨批斗，挨批斗的都是坏人，胸前挂着一个他不认识写了些啥黑字的大牌子，低着头面对着一大群人，不管批斗他的人如何殴打辱骂，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反抗。钓壹的师傅就是一个挂着牌子挨批斗的人，但是人们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对待他，只是批斗只是用嘴说他，也许是因为他一条腿少了半截始终拄着双拐，亦或还是在他们这一带这个人曾是个人们心中的英雄的缘故。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钓壹听到乡亲们说这话就是针对的拄拐的这个挨斗的英雄现在的坏人。这个人曾经是他们村子里的一个传奇人物，十几岁上就给财主家放牛，他自己没有家，吃住都和财主家那几头牛在一块，有一天他出去放牛再也没回来，牛不见了，他人也不见了。有人说是给镇子上驻扎的人本人抢了牛打死了，有人说是跟着山里的游击队走了。十几年毫无音讯的他居然在新的人民政府成立后衣锦还乡了，还是县里的一个大官，当他坐着那时候极其稀少的一辆敞篷吉普车回村的时候，村里的人几乎沸腾了，只是他少了一条腿，拄着双拐下的车子。县里的区里的大大小小的官跟着一大群，四个警卫员始终不离左右。村里的人这才知道他跟着游击队打完了日本鬼子又打国民党，最远去到了云南西藏。村里开了欢迎大会，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过来参加，都来欢迎他们的英雄，整个村子到处都挤满了人，都争相目睹这个传奇式的人物。当然当时挨批斗的这个人受到的隆重的欢迎场景钓壹是没有见到的，是听村里人议论的还有他老爹告诉他的。钓壹对他老爹还是很佩服的，他老爹是村里的民兵连长，他爹的枪随时放在屋门的后边，钓壹曾经偷偷地不知道摸过多少回。对于挨批斗的人的遭遇，钓壹的老爹颇有些愤愤不平，他完全不能理解一个从死里走过好几次的英雄怎么就成了黑五类，受到了和地富反坏右同样的待遇。挨批斗的人自然也就不再是什么官了，被遣返回了村里，他的老婆和子女从来没有来看过他，还是钓壹的老爹带着人把以前财主家的牛棚现在是生产队的牛棚里修葺了两间房子，挨批斗的英雄就算是安了家，他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钓壹经常跟着他老爹去牛棚，好像挨批斗的和钓壹的老爹挺谈得来，于是钓壹就发现有时候会有陌生人来，那些来的陌生人似乎对挨批斗的人很敬重，大多时候是先敬礼再握手。有一次一个陌生人给挨批斗的人带来了一条鱼竿，劝挨批斗的人忍一忍钓钓鱼玩一玩。钓壹和挨批斗的人本来就很熟悉了，挨批斗的人还领着他去村头的河滩上钓鱼，钓壹就很听话的给他挖蚯蚓，或者给他拎着钓鱼时坐着的马扎。钓获的鱼大多是给了钓壹，在那个年代经过钓壹的母亲在厨房里一通忙活鱼就是最好的美味，钓壹有时候也受老爹的指使偷偷地把做好的鱼给挨批斗的人送些去，挨批斗的人就给钓壹用隔年的蒿草杆绑了个鱼竿，他去钓鱼的时候钓壹也跟着学着钓，挨批斗的人就让钓壹喊他师傅，跟着师傅钓鱼成了钓壹最快乐的童年时光。不知不觉钓壹从小学上了初中，初中要到离家很远的学校去上学，钓壹很久才能回趟家。有一天钓壹的老爹给他送干粮的时候非常高兴的告诉钓壹他师傅官复原职了，很风光的给接走了，大大小小的车子排着长队，路窄进不了村子只好停在村外的河岸上，村里的人们敲锣打鼓，一直送出了好几里路，最后还是村支书把大伙截住车队才加快了速度开走的。还有一个让钓壹高兴的消息就是他师傅走的时候把钓鱼竿给徒弟留下了，叮嘱要钓壹好好学习，不要只是贪玩把大好时光浪费了，不久钓壹放学回村的时候一条大路终于修到了村里，大大小小的车辆再也不愁进不了村子。师傅留下的鱼竿钓壹一直悉心保存着，用的时候也是小心又小心，直到参加工作自己买了鱼竿，师傅留下的鱼竿就成了收藏品，真的就像他老婆说的供奉起来了。 苟局长的叫声把钓壹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苟局长上了一条大鱼，正在高兴地喊叫着交警去帮忙抄鱼。钓叁也正和交警在交流技术，两个人正聊得起劲，苟局长一喊一下打断了两个正谈的入彀的人，交警很无奈地过去帮忙，苟局长这条鱼真的挺大，估计是塘子里的老鱼了，一个劲的往中间窜，从水面山翻出的水花看至少也有个七八斤，第三个回合苟局长往回领的时候啪的一声线就断了，大鱼猛然失去了控制箭一般窜出去好远没入水中。苟局长这下显得非常失望，油光放亮的大脑袋上挂满了汗珠子，他掏出手帕子擦了擦光油油的脑门子，这才发现太阳已经火辣辣的快到中天了。也许是跑了鱼影响了心情，苟局长就冲钓壹这边喊是不是收竿，其实钓壹早就心烦了，碍于情面没好意思说啥，听到喊声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家伙头收拾好了，苟局长收拾好了钓具他的司机把钓具给他拎到了车上，苟局长的车子在前，交警跟在后边直奔聚贤楼酒店。有句老话叫做客大欺店，本来富丽堂皇的聚贤楼在苟局长面前一下子渺小了很多，聚贤楼的老板领着好几个经理早早的站在酒店门口的马路边上迎接，苟局长的车子一到，几个人就像接天神一般把苟局长一行人迎进了大堂，酒席安排在了一个非常宽敞设置高档的房间里。几个人洗了把手擦了擦脸的功夫，酒菜就已经齐备了，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钓壹和钓叁在苟局长频频劝酒下有些不胜酒力了，他俩没想到这酒瓶上写着外文的外国酒居然有这么大的劲头，怪不得苟局长不喝还专门要了一瓶红酒喝，满桌子的菜钓壹和钓叁早就吃不下了，两个人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商量着早点回家。苟局长酒足饭饱说要去泡个澡休息一下，钓壹和钓叁就找了个借口婉拒了苟局长由交警把两个人送回去，临走苟局长还一个劲的叮嘱钓壹把他的浮漂早点整一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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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7 10:23
写得真有意思，一次篇幅太长也不一定好，建议作者将文字分开发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