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鱼

核桃

参鱼，是一种很常见的淡水鱼，个小，侧扁，比拇指略宽，体长不超过十六、七厘米，嘴微翘，鳞极细，全身银白色。每到夏天，参鱼就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故乡的河湖沟汊的水面上。它们一般不喜欢呆在水草、菱叶丛生的地方，而是喜欢在清波碧水里畅游嬉戏。它们活泼好动，身手敏捷，常常象离弦之箭一般向目标扑去。参鱼以水上的浮游生物为食，嘴极馋，常为争食而相互追逐，搅得河水哗啦哗啦响。小时候，我常站在岸边，呆看着一群参鱼在透明的水中游来游去，我能感到它们的欢畅、它们的自由和它们的无忧无虑。间惑，我会捉来几只飞虫或苍蝇，扔到水面上，看到它们你争我夺，我随手拾起一块碎砖或瓦片砸到水中，它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逃之夭夭，不过几秒钟功夫，好奇心又促使它们鬼鬼祟祟地跑回来了。
钓参鱼是一件乐事。用破球鞋或牙膏皮到糖担子上换了鱼钩（当然也可以自己买了三号针，放在煤油灯上烤红了，用老虎钳将它扳成“U”形，一把鱼钩就做成了），系上尼龙线，再扣到一根竹竿上。提了小铲锹，到潮湿阴凉的地方挖一火柴盒红蚯蚓做饵料。钓参鱼是不需要浮子的，只需将钩放到它们经常出没的水域上下点几点，左右晃几晃，就会有几条参鱼闻风而动，飞一般扑来，张嘴就咬。这时候你得眼明手快，轻轻一提，一条活蹦乱跳的参鱼即刻成了你的战利品。顺手折下一根细细的柳枝，从鱼鳃处穿了。如此再三，半个时辰，就可钓到二三十条。
　　有时候你放了长线，准备钓深水中的鲫鱼，参鱼竟会不识时务地游过来捣乱。它们不时用嘴巴咬一咬鱼线或浮子，以为是什么美食，完全无视钓者的存在。你将钩甩到水里，竟会被它们在水面拦截，等你发现鱼线浮在水面上不往下沉时，你的钓饵已被它们咬破了，露出了锃亮的钩尖，让你好不气恼，不过偶尔也有收获。有一次，我发现浮子在下沉，连忙提钩，果然有戏，却是条参鱼。仔细一看，竟是钩着它的肚子。原来水底的鱼没钓到，却将一条捣蛋的参鱼钩了上来。
　　那年夏天，我堂弟的舅舅带了一条参鱼网。那网高十多公分，长约三四米，网眼拇指般粗细。我和堂弟游到河里，将网的一头固定在岸边，一头拴在菱叶上。然后抓来几把米糠，洒在水面上。一会儿，一大群参鱼争先恐后地扑过来，准备美餐一顿。它们一头扎到网眼里，被牢牢地捆住了。越是挣扎，就被捆得越紧。眨眼间，已有十多条参鱼自投罗网。我和堂弟划了木桶，将俘虏一一捉拿归案。小半天功夫，捕到的参鱼总有好几斤了。
　　参鱼肉质细腻，味道鲜美，但多刺，且刺极细，不宜大口咀嚼。有一回，我在享受美味参鱼的时候，让一根鱼刺卡在了咽喉要道，害得我狂喝了半碗酸醋且狂吞了一大碗干饭才消除此患，所以吃参鱼还是要小心为妙。
　　参鱼烧水咸菜是较常见的一道农家菜，无论吃饭还是佐粥，都十分爽口。一般都是自家人吃，并不用来待客。还可将参鱼洗净后，用盐抹了，放在太阳下晒成鱼干。找来一只大磁碗，将鱼干放入，再加上生姜、小葱、香醋、红辣椒、油盐等调料，置于饭锅中清蒸。饭熟了，清蒸参鱼的清香也溢出来了。上个月，朋友请客，席中竟上了一道清蒸参鱼，始知今非昔比，参鱼也登大雅之堂了。尝一口，咸沾沾，香喷喷，那久违的美味，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参鱼的回忆。